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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相 I 约 I 家 I 在 I 黄 I 岛

　　芥菜疙瘩情结浓来自家在黄岛00:0012:5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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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小时候，家家户户都会腌咸菜。在过去，这是一道冬天的主打菜，生活因为有了它的配合而变得活色生香，让漫长的冬天有滋有味起来。

　　记忆中的乡村，正处于“大锅饭”和“大包干”交替时期，村里大多数老百姓家境都不富裕，更没有大棚蔬菜这一说，想吃点稀罕的青菜实在是难上加难。特别是在天寒地冻的冬天，饮食更是一种严峻的考验，这时候，腌得清脆的芥菜疙瘩就闪亮登场了。

　　秋收过后，母亲会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芥菜疙瘩“整容”，削去须子，挖去藏在凹处的泥土，切去缨子，一遍又一遍清冼，控干水后，大大小小按顺序地摆在咸菜缸里。那时候，家家都有一个大缸，大约有五六岁小孩那么高，站在偏房的某个角落，空空的肚子被芥菜疙瘩填满后，母亲会撒上一大层大粒盐，至于多少，也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比例，全凭经验。接着，母亲会烧大半锅开水里面放上八角、大姜、大葱等，晾透后，倒进缸里，然后盖上缸盖，顺手压上一块砖头，接下来，就是等待了。

　　一个多月后，那些芥菜疙瘩变了模样，曾经里面外面白刷刷的浮浅，在咸菜缸里经过岁月的浸润，里里外外就变成了深沉的酱色，散发着淡淡的咸菜清香。拿出来切成长条，在清水中清洗下，然后倒上点酱油，一咬，清脆可口，密实有劲，咸淡适宜，让人进食欲望大增。但时间长了，也有吃腻的时候，这时候母亲往往会说：“地瓜饼子，咸菜梗子，不吃等着。”说过之后，母亲往往会想其它办法，比如，烀大饼子时，把芥菜疙瘩切成一大瓷碗咸菜丝，放上些红辣椒，葱花，挖一勺花生油在里面，等饭熟了，一掀开锅，哇，熟透的咸菜就会香扑鼻而来，远远比酱油拌好吃多了。现在想来，大饼子就咸菜，互相配合，就像一对性格互补的夫妻，让简单的日子有声有色起来。

　　还有一幕，清新如昨。上学时带饭，母亲把咸菜切成细丝，清洗后非常奢侈地打上一个鸡蛋，放上一点面粉，用花生油煎成咸菜饼让我带饭。到了午饭的时候，同学们都围着我，看着一个个巴掌大的咸菜饼油津津的透着特有的香气，用不住的夸赞打掩护，把咸菜饼一抢而空。

　　现如今，鱼肉禽蛋早已成了普通人家的寻常饭食，在想方设法变着花样烹调的同时，往往会发愁，下一顿该做什么吃好呢？作为家庭主妇，这样的感叹我也常有。

　　到了市场，看着张扬的辣椒，温厚的土豆，钝感的豆角，我的目光都没有停留，面对一大众娇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各色青翠碧绿里，我却独独看到了桀骜不驯、孤独生僻的芥菜疙瘩，无疑，它对我的吸引力是无敌的，虽然它咸的要命，脆的磨牙，土的要死，却端坐在盆子里骄傲得不行。

　　老板，芥菜疙瘩怎么卖？一块五一斤。大叔头也不抬。秤了两个芥菜疙瘩后，仿佛食物的本性在自闭的过程中经过最美好的发酵，亲切成熟悉的气息在我周围飘荡，呼吸进我的嗓子和肠胃，引来童年味觉的翻滚。原来，一个人的味觉是有记忆的。不然怎么会瞬间有一扇热气腾腾童年的门被打开，里面围坐着一家吃早饭的人。在柔韧清脆咸菜的咀嚼声里，呼呼噜噜吸两大口玉米棒子粥或者结结实实咬一口地瓜干。早饭过后，爸妈下地干活，我们姐弟背上书包上学，家的味道伴着咸菜香。

　　芥菜疙瘩买会后，我决定非常认真地做道“明星”菜。虽然相对于其它品相极优各有特点的绿色蔬菜，芥菜连蔬菜都算不上，我依旧要拿出高贵的肉来为厚道朴实的芥菜疙瘩鸣锣开道。

　　咸菜疙瘩洗净后，切成薄片，然后切成细丝，凉水浸泡抽去多余的咸味，控净水分。五花肉切成丝入盘，把蒜末、干红辣椒、葱切好备齐；热油锅，五花肉煸至金黄，下蒜末和辣椒炒香，下咸菜丝一起炒。爆过锅的肉片和葱姜蒜辣椒华丽相遇，再迎头撞上千百条身材匀称纤细的芥菜丝，空气里霎时有了千千万万个激烈碰撞的香气分子窜出家门，飘散在离家五十米开外的地方。记住，千万别加盐，最后手轻轻一抖，撒一点鸡精，调点香油，撒上香菜即可出锅！

　　它们的天作之合已经完成，就等着最后的品尝了。这五花肉炒咸菜丝创造出了不同凡响和奇迹，微微的咸，微微的辣，微微的香，可以当大菜，也可以做小菜，就窝头、就馒头、就花卷、就米饭、就米粥都不成问题。有了鲜得把牙齿都快吞掉的美味，男人们来瓶啤酒，这道妙不可言的菜绝不会让他们失望。

　　再一顿，芥菜疙瘩切成细细的丝儿，香油、酱油、醋、辣椒油均匀地拌好，老公往往会吃得肚大腰圆，全身通畅，还不舍得放下筷子，边回味边随口吟出：“你有美味千盘，不及我咸菜就饭。”你看看，一碟咸菜竟然催生出一位诗人！吃多了美味佳肴后，建议您真不防尝尝这一口，让平素的芥菜疙瘩得到基本的地位和应有的对待。

　　光阴荏苒，斗星移，我心中依然有芥菜情结。或许是因为芥菜疙瘩的隆重到场，让我与年少的自己再次相遇；又或许，在记忆里，永远都有一种生活的味道，躲藏一角，却汹涌澎湃。

　　文/徐晓燕

　　简介：家在黄岛联谊会会员，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，文字常见于报刊杂志。喜欢有质感、有温度的文字在纸上蔓延的感觉，为文的快乐凝结成型的那一刻，便如一朵含苞绽放的花儿吐露着酝酿已久的心声。喜欢在文字里行走，觅心之归宿，感觉生活不只是柴米油盐......

　　主播/小园主人

　　简介：李华美，上泉朗诵社会员。

　　本期参与编辑

　　主编：静 秋

　　排版：宋荣芳

　　校稿：裴 珊

　　复审：宋荣芳

　　发布：宋荣芳

　　“家在黄岛”主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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